2008年四月一號,搭上海南航空HU7125班機,離開首都機場,在初春的寒風中迎風向北。
他們說,離開的前一天剛下了場雪,那必定是這年冬天的最後一場雪。
於是期待北國白雪飄飄的願望落空...

在零度的天氣裡抵達塞外,踏出機場的凜烈寒風颼颼,出機場大廳,黑夜吞沒一切。
當眼睛失去光線,還好還有乾燥寒冷的風迎面,企圖撕裂南方人黝黑不耐乾冷的肌膚。

北京的北方有長城。
數百年來皇軍駐守的堡壘,曾經的烽火連天,忘不掉的的江山美人,說不清的恩恩怨怨。
詩人說,出了長城是塞外。
我說:出塞百里才是異鄉。

詩人的浪漫情懷不因時空更改,不因朝代而減弱;
當政者的權力慾與控制慾,也不因種族、朝代、名號而有所不同。

到了黃土高原的第三天,氣溫稍稍回升到4度,土黃,草也黃。
山背、樹蔭、土溝裡殘存冬天的痕跡,那散落的白點綴著一地的荒涼。

離開塞外的都會再往北,五十里路。
陰山山脈山腰聳立著一白紅黃藍組成的絢爛,那是藏傳佛教特有的建築。

歡迎光臨「五當召」。



內蒙西藏相距千里有餘,何故傳教到異鄉?收化異族為信徒?

那是超過四百年前,康熙年間初建立,
立意原先亦只為單純宗教,成為一個給狼族們聚集的中心。
讓遊牧的浪族,有所依歸─身心靈的依歸。



中國歷代最偉大的統治者之ㄧ的乾隆皇,有感於塞外荒涼、地廣人稀,
為讓人民有所歸宿,因而擴建之,以西藏布達拉宮(札實倫布寺)為範本,
在千里外為藏傳佛教豎立灘頭堡,皇威浩蕩賜名「廣覺寺」。
大清一貫的藍底金框,金色書寫著漢語、蒙語、金文的廣覺寺,名為各族融合,
而實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、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之展現。


如果說恐懼是統治人民最好的手段,
那宗教性質的尊敬─對天對神,不啻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恐懼的展現。
只是換了好看的外衣。

政治真的是門藝術,數千年來皆然。

豎立一座寺廟,不著痕跡的將皇權轉化為神權,使異族人心生戒慰。
鞏固了大片塞外疆土,也間接同化、教化異族人民。

天人合一、政教合一...
管他什麼說法,都只是統治者穩固領導中心的手段,
不管東方西方、天主基督,在這點上倒是早早的全球化了。


五當召裡層層疊疊,一殿一殿的組成整個寺院,
其中有一殿,約莫是卻依拉獨宮,聳立著號稱全中國最大的未來佛,
那是尊站立著的彌勒佛。
令人不禁聯想,是否是乾隆為紀念父親雍正王而設?
(註:雍正王篤信佛教,其雍王府據說擁有一尊直立金身彌勒)



越爬越高,站上第六殿俯瞰南邊,享受君臨天下之威,
然而,
再回山下寺廟前回望,
層層而上的宏偉建築腑看著你,當你只能仰望,必然的心生謙卑。

管他是神威、天威還是皇威?

此刻人人心中都有佛!

此情此景,令人陶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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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tears198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